第十三章芥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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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沈容姬殿室後，蔣美人蹙眉停住了腳步，眸子轉向了阿露，顯得有些煩躁。
“你有沒有覺得她與之前相比，感覺上不大一樣了？”
阿露想了下後搖著頭，“沒有啊，美人，你是覺得沈婕妤變了個人嗎？”
蔣美人長舒一口氣，嘖了一聲，“也不是說變了個人，我就是覺著她從前事事都依著我，怎麽如今對我這麽生分了，就像是刻意拉開了關系。”
“不會吧，婢子倒覺得或許是沈婕妤恃寵而驕，得意了些而已。”
“希望是我多心了吧。”蔣美人安慰自己道。
而含章殿門口，劉義隆吩咐蕭承之說道，“徽音殿必定是有古怪，這陣子你辛苦一下，多加巡邏，包括仁安太妃所在的顯陽殿也要加強警戒！”
蕭承之不敢多問，遲疑了一息，應道，“是。”
“去吧。”既而，劉義隆推開了格子樣式的樺木門，開始著手處理起皇後中毒一事。
一會兒，素墨掌著燈籠在前面帶路，領著常安榮去了宣光殿。
二人剛到殿室門口就聽見有女子抽搭哭啼的聲音，遠聽著都能讓人覺著委屈。
“壞了，婕妤！常侍醫，這邊，請來！”走了幾步的素墨又倒了回去請常安榮進門，跺著小步的聲音快把鳶落哭喊給蓋了下去。
“素墨……常侍醫，您快救救我家婕妤呀！快呀！”
一看主心骨的素墨回來了，鳶落也不再那麽吵鬧，想幫忙但又不敢靠得常安榮太近，深怕妨礙著侍醫救治沈容姬。
“姑娘安心。適才我才見過婕妤，想來不是什麽大問題，應是凍著了，容我開副方子就好了。只是，下回可讓沈婕妤多穿一些，這天兒寒，人命要緊哪！”僅是看了眼榻上的沈容姬，常安榮就讓鳶落去準備些熱水，又撿了藥給素墨。
“姑娘走得可真急，情況也不向我說清楚，還好我備著藥了。今年還真是冷，待會還得去明光殿看看呢！”
常安榮輕揉了揉眼睛，他也是沒想到今天會這般忙碌。幸好仁安太妃送來了那幾位藥材，否則縱使是連夜想法子，那醉心花的解藥都是不好配制的。
畢竟皇後身子的底子擺在那裏，藥性稍微烈些，說不定連人都去了，那才是罪過。
素墨了然，塞了一小袋銀子給常安榮，“辛苦常侍醫了！”素墨想不出其他好話，便就止住嘴了。
常安榮望著手裏頭的錢袋出神，收下了自己心裏頭會起疙瘩，推辭的話又是拂了沈婕妤的面子，一時有些揪心。
少頃，常安榮漲紅著老臉塞進了袖口，提起藥箱疾步離開了宣光殿。
素墨看得有些懵，她看其他宮裏都是這麽做的。難道常侍醫是嫌棄銀子給的少了嗎？
那可是自己半年多的例錢。
鳶落端著一盆熱水進來，“快去煎藥呀！快呀！”
“好。”素墨提著藥包去了廚房熬藥。
殿中暖和，窗子也全都關了，到了半夜裏，沈容姬總算是回暖了身子。
“車兒……車兒……”
夢中囈語越來越響，聽到這話的鳶落苦苦回想叫著這個名兒的人，可無論她怎麽細想，似乎都不曾認識有叫車兒的人。
莫非這個車兒是婕妤在本家兒時所結識的人？
鳶落嚇了一大跳，要真是這樣的話，那婕妤心心念著車兒，身卻在宮墻內，一生再也沒法見著這個車兒。
婕妤心中定然是悲痛不已的！
鳶落輕拍著沈容姬的大被，安撫著後者不安的心靈，可還沒等來素墨的替換，漸漸地撐著手就睡著了。
天將亮時，去了趟承光殿的鳶華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宣光殿。
“鳶華？”
放下洗漱用的草木灰，素墨追了上去，剛碰到鳶華的肩膀就她被拍開了手。
鳶華一轉身，看著素墨的眼神極為冰冷，沒點神采，隨即自個拍打起肩膀。
帶有很嫌棄的語氣說道，“別碰我！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不關你的事！”後退一步，鳶華進了自己的房間，靠在門上。
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，沒點力氣。
門外的素墨還在敲門，過了會，鳶華還是沒搭理自己後便走了。
走了嗎？
鳶華蹲坐在地上，竭力地抑制著自己的嘶喊聲，她是恨不得親手弄死承光殿那些人，一個一個的，慢慢地抽死！
同時她也知道，她沒有這個能力。
若她當時反抗了三香她們，那麽她也不可能活到現在，她還能怎麽做，才能機會覆仇？
“鳶華，你開門！開門！”敲門聲再次響起。
感到絕望的鳶華忽然覺得想要將素墨也拉下水，一個人實在是太過於痛苦了！
‘哐——’
只見素墨拿來了一堆傷藥，怔怔地站在門口。
“不是想進來嗎？杵在門口做什麽？”鳶華譏笑道。
楞了一下，素墨說道，“我幫你上藥吧！”
當素墨看清楚鳶華身上的數不勝數的細小傷口時，不由震驚。
這些骯臟的手段雖然不常見，但在後宮之中仍有人敢用，只是，也不知是何人這般刻意針對沈容姬。
只過了一天一夜而已啊。
鳶華不願意說，素墨自然是不會多嘴過問了。
上了藥後，素墨又幫鳶華整理了床，囑咐後者好好休息後才去了照顧沈容姬。
此時，沈容姬已經坐了起來，正發著呆。
“婕妤，該洗漱了。”放置好草木灰，素墨擔心鳶落凍著便叫醒了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鳶落揉著惺忪眼問道。
吐出洗漱的水，沈容姬輕點了下鳶落的眉心，笑道，“還能怎麽，素墨怕你凍著了，讓你回去屋裏頭好好睡一覺呢！”
鳶落連連點頭，“原來素墨這麽體貼人呀！那我去睡了，困……”
待得鳶落離開後，備好炭火的素墨想了想，開口道，“婕妤，鳶華她回來了……”
兩人頓時無話。
從這一點上，素墨也感覺到沈容姬與鳶華可能是起了什麽誤會，這才有了間隙，於是又說道。
“剛才婢子給她傷藥的時候，看到她身上有很多傷口……”
誰知沈容姬依舊是不打算去看看鳶華，“她今日受到個處罰也好，省得日後還是愚鈍，什麽話該說，什麽話不該說，她應該清楚！”
“今日只是點皮肉傷，養養就好了，這個性子要是再不改，保不齊來日連命都沒了。”
素墨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，也不好插嘴求情，只得聽著沈容姬念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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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沒有覺得她與之前相比，感覺上不大一樣了？”
阿露想了下後搖著頭，“沒有啊，美人，你是覺得沈婕妤變了個人嗎？”
蔣美人長舒一口氣，嘖了一聲，“也不是說變了個人，我就是覺著她從前事事都依著我，怎麽如今對我這麽生分了，就像是刻意拉開了關系。”
“不會吧，婢子倒覺得或許是沈婕妤恃寵而驕，得意了些而已。”
“希望是我多心了吧。”蔣美人安慰自己道。
而含章殿門口，劉義隆吩咐蕭承之說道，“徽音殿必定是有古怪，這陣子你辛苦一下，多加巡邏，包括仁安太妃所在的顯陽殿也要加強警戒！”
蕭承之不敢多問，遲疑了一息，應道，“是。”
“去吧。”既而，劉義隆推開了格子樣式的樺木門，開始著手處理起皇後中毒一事。
一會兒，素墨掌著燈籠在前面帶路，領著常安榮去了宣光殿。
二人剛到殿室門口就聽見有女子抽搭哭啼的聲音，遠聽著都能讓人覺著委屈。
“壞了，婕妤！常侍醫，這邊，請來！”走了幾步的素墨又倒了回去請常安榮進門，跺著小步的聲音快把鳶落哭喊給蓋了下去。
“素墨……常侍醫，您快救救我家婕妤呀！快呀！”
一看主心骨的素墨回來了，鳶落也不再那麽吵鬧，想幫忙但又不敢靠得常安榮太近，深怕妨礙著侍醫救治沈容姬。
“姑娘安心。適才我才見過婕妤，想來不是什麽大問題，應是凍著了，容我開副方子就好了。只是，下回可讓沈婕妤多穿一些，這天兒寒，人命要緊哪！”僅是看了眼榻上的沈容姬，常安榮就讓鳶落去準備些熱水，又撿了藥給素墨。
“姑娘走得可真急，情況也不向我說清楚，還好我備著藥了。今年還真是冷，待會還得去明光殿看看呢！”
常安榮輕揉了揉眼睛，他也是沒想到今天會這般忙碌。幸好仁安太妃送來了那幾位藥材，否則縱使是連夜想法子，那醉心花的解藥都是不好配制的。
畢竟皇後身子的底子擺在那裏，藥性稍微烈些，說不定連人都去了，那才是罪過。
素墨了然，塞了一小袋銀子給常安榮，“辛苦常侍醫了！”素墨想不出其他好話，便就止住嘴了。
常安榮望著手裏頭的錢袋出神，收下了自己心裏頭會起疙瘩，推辭的話又是拂了沈婕妤的面子，一時有些揪心。
少頃，常安榮漲紅著老臉塞進了袖口，提起藥箱疾步離開了宣光殿。
素墨看得有些懵，她看其他宮裏都是這麽做的。難道常侍醫是嫌棄銀子給的少了嗎？
那可是自己半年多的例錢。
鳶落端著一盆熱水進來，“快去煎藥呀！快呀！”
“好。”素墨提著藥包去了廚房熬藥。
殿中暖和，窗子也全都關了，到了半夜裏，沈容姬總算是回暖了身子。
“車兒……車兒……”
夢中囈語越來越響，聽到這話的鳶落苦苦回想叫著這個名兒的人，可無論她怎麽細想，似乎都不曾認識有叫車兒的人。
莫非這個車兒是婕妤在本家兒時所結識的人？
鳶落嚇了一大跳，要真是這樣的話，那婕妤心心念著車兒，身卻在宮墻內，一生再也沒法見著這個車兒。
婕妤心中定然是悲痛不已的！
鳶落輕拍著沈容姬的大被，安撫著後者不安的心靈，可還沒等來素墨的替換，漸漸地撐著手就睡著了。
天將亮時，去了趟承光殿的鳶華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宣光殿。
“鳶華？”
放下洗漱用的草木灰，素墨追了上去，剛碰到鳶華的肩膀就她被拍開了手。
鳶華一轉身，看著素墨的眼神極為冰冷，沒點神采，隨即自個拍打起肩膀。
帶有很嫌棄的語氣說道，“別碰我！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不關你的事！”後退一步，鳶華進了自己的房間，靠在門上。
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，沒點力氣。
門外的素墨還在敲門，過了會，鳶華還是沒搭理自己後便走了。
走了嗎？
鳶華蹲坐在地上，竭力地抑制著自己的嘶喊聲，她是恨不得親手弄死承光殿那些人，一個一個的，慢慢地抽死！
同時她也知道，她沒有這個能力。
若她當時反抗了三香她們，那麽她也不可能活到現在，她還能怎麽做，才能機會覆仇？
“鳶華，你開門！開門！”敲門聲再次響起。
感到絕望的鳶華忽然覺得想要將素墨也拉下水，一個人實在是太過於痛苦了！
‘哐——’
只見素墨拿來了一堆傷藥，怔怔地站在門口。
“不是想進來嗎？杵在門口做什麽？”鳶華譏笑道。
楞了一下，素墨說道，“我幫你上藥吧！”
當素墨看清楚鳶華身上的數不勝數的細小傷口時，不由震驚。
這些骯臟的手段雖然不常見，但在後宮之中仍有人敢用，只是，也不知是何人這般刻意針對沈容姬。
只過了一天一夜而已啊。
鳶華不願意說，素墨自然是不會多嘴過問了。
上了藥後，素墨又幫鳶華整理了床，囑咐後者好好休息後才去了照顧沈容姬。
此時，沈容姬已經坐了起來，正發著呆。
“婕妤，該洗漱了。”放置好草木灰，素墨擔心鳶落凍著便叫醒了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鳶落揉著惺忪眼問道。
吐出洗漱的水，沈容姬輕點了下鳶落的眉心，笑道，“還能怎麽，素墨怕你凍著了，讓你回去屋裏頭好好睡一覺呢！”
鳶落連連點頭，“原來素墨這麽體貼人呀！那我去睡了，困……”
待得鳶落離開後，備好炭火的素墨想了想，開口道，“婕妤，鳶華她回來了……”
兩人頓時無話。
從這一點上，素墨也感覺到沈容姬與鳶華可能是起了什麽誤會，這才有了間隙，於是又說道。
“剛才婢子給她傷藥的時候，看到她身上有很多傷口……”
誰知沈容姬依舊是不打算去看看鳶華，“她今日受到個處罰也好，省得日後還是愚鈍，什麽話該說，什麽話不該說，她應該清楚！”
“今日只是點皮肉傷，養養就好了，這個性子要是再不改，保不齊來日連命都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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